第十章 约会
和宁清坐在西餐厅里，我很奇怪他怎么选了西餐厅。我吃西餐从来只是当时饱，事后饿。我吃不来沙拉，吃不来生蚝蜗牛。唯一觉得好的是烤肉和甜点。
我白了他一眼：“我睡着了。”
此时再说还是不好意思，口中却不肯服软：“你该庆幸我没有磨牙。”
我不肯相信就这么简单。我给娟子打电话。娟子是我的发小，从小玩到大，她对我和奕知根知底，只要听到她的声音，情绪会稳定。我对娟子说：“我总觉得平静得可怕。”
我是给宁清唤醒的。睁开眼，都到家门口了。我汗颜：“那个，不好意思，睡着了。”宁清笑笑说：“快回去吧。”我走下车和他说再见，他突然说了一句：“你打呼噜了”，然后绝尘而去。
第二天，大海神神秘秘地问我：“昨儿约会咋样？听小若说走的是极富情调的路线。”
上班下班，时不时与宁清，与小若大海吃饭，四处玩。下了班，回到我租的小窝，上网游戏，画图。
宁清不变的微笑：“工作累了看看书上上网，不过，看书上网时间都不多。”
大海大笑起来。星星，音乐，喜欢你的男子深情相伴，正准备倾诉衷肠，对方呼噜酣睡，牙齿霍霍作响。此情此景，不毛骨悚然也没了任何情绪。想到这里，我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可是娟子，那晚他打电话来，皮厚且无赖。”
娟子叹息：“那是你太怕他了，见风就是雨。那有那么不讲理的人呢。展云奕能在大家族中生存并掌握重权，他不是不理性的。”
终于定下心神。我和奕不适合的。这样，也好吧。
娟子安慰我：“子琦，你知道你已离开他四年，这四年你变化很大，他肯定变化也不小。你多虑了。”
与宁清约会频繁起来。不过，不再去西餐厅，改吃各种我爱吃的馆子。我突然发现宁清学识渊博，和他说话聊天其实一点不闷。奕消失了似的。我就象四年来从没见过他，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。
公司年终聚餐，邀请友好单位，要求员工携家属参加。宁清主动找上门来：“子琦，你们公司给我发了请柬，能请你做我的女伴吗？”我能说不吗？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，何况是宁清，他这样问，我只能说谢谢。谢他体谅我，免了单身出席的尴尬。二十七岁的人，已经可以冠上老姑婆的名号。在这样的场合里，有伴相随，会少了被谈论的话题。况且，公司里的人早已熟悉宁清。
我忍不住多嘴：“我喜欢和同事朋友一起去吃路边摊，小馆子，热热闹闹说笑，这里说话分贝都要控制。”
大海常奉小若的命令探我口风。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我似乎隐约在期待奕的出现，又似乎可以这样一直与宁清相处下去。老总没再提到云天。一切就象梦一样，醒了就没了。
我急于求证：“你是说奕只是在逗我？他说话威胁我呢。”
我躺下望着天空。今夜夜空清明。星星璀璨，密密麻麻布满了天空。数也数不清。车里放出了缠绵的歌曲，英文歌，我听太懂，只听旋律轻柔。这样也算是很有情调吧？先是西餐厅，然后是看星星。接下来会不会有鲜花？然后亲吻？两眼相对，放电？我想着想着，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宁清微微笑道：“是啊，这里安静。”
我及时打断了他的YY，说：“然后我打呼噜了。”
我脑子里马上勾勒出一幅画面，宁清回家我招呼他：“回来了？”他“嗯”声回答，然后食不语，完了看书上网。我无聊之极。想想就可怕。突然间觉得实在无趣。就这样默默无语地把饭吃完。
宁清还是微笑：“是么？这么不爱卫生。”
看宁清吃西餐倒是享受，优雅的动作与他本人的形象太符合了。也许宁清觉得吃西餐只听刀叉响，闭着嘴咀嚼可以少说话吧。就是我觉得闷，一顿饭吃得闷声不响。那怕环境舒服，烛光浪漫，还有钢琴伴奏。要是没有宁清坐在对面，我会喜欢这里。多好的用餐地点。我试着和宁清沟通：“你平时喜欢这样吃饭？”
宁清说：“你喜欢就好，到时我来接你。”
“子琦，逗你玩的时候你特别可爱，你自已不知道罢了。我都特别爱看逗你发急时的样子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象小时候一样，一点不象个奔三的女人。”
我没有预知的能力。不知道这次餐会将结束我所有平静的生活。
偷偷翻眼，卫生？他说的和我说的是同一个话题？我继续找话说：“宁清，你平时怎么玩啊？”
餐会前，收到花和快递公司的包裹。花是跳舞兰。花朵在微风中轻颤，轻盈得似要飞。我打开包裹看，一件银色晚礼服，非常漂亮。宁清的体贴让我感动。给他去电话：“宁清，谢谢你的花。”
大海马上展开想象：“哇，宁清看到平日心仪的女子如睡美人般躺在身边，映着星空，忍不住轻轻吻向她的俏脸，此时睡美人惊醒，眼中露出一丝羞涩，慢慢闭上眼，然后……”
我点头说：“当然有情调，西餐厅的氛围，腾龙山顶躺在车里看星星。”大海越听越兴奋：“再然后呢？”
我红脸，想找个地洞钻。
是吗？奕只是在逗我玩？他身边围绕着各种女人，他那会还在意我呢？心里却难过。空落落的。奕不爱我了是么？他只是在逗逗我，象逗小孩子一样。转而又告诉自已，这不是你想要的吗？你不是怕回到他身边，怕没了自已吗？
宁清开车，我没问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节目安排，随便他吧，我没多少兴趣知道。宁清把车一直往腾龙山上开，到了山顶打开了天窗。他把座椅放下，对我说：“子琦，你看天上的星星。”
大海一口气没吸均，呛笑出来：“我说子琦，如此浪漫的环境你竟然睡着了还打呼噜？你也太辜负小若的设计，宁清的心意了。”